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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八十六章 順與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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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之道,其猶張弓與!高者抑之,下者舉之,有餘者損之,不足者與之,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。人道則不然,損不足,奉有餘。孰能有餘以奉天下?其唯有道者。

道果級中,通天教主展現出來的戰鬥力絕對是強橫的,即便不是太上老君之外的最強者,也至少能居於前三。

可即便如此,通天教主也只能逼出太上老君的右手,想要更進一步,很難!

“通天師弟,還要繼續嗎?”太上老君淡淡道,太上忘情,太上老君已經完全達到了天道般的無情,或者說無別有情,寵辱不驚,無悲無喜,不因擊敗通天教主而倨傲,不因執掌荒古世界天道而喜悅,一切,都如同太上老君的手段一般平淡,普通。

“還沒結束!”通天教主背影挺得筆直,目光中充滿了戰意,這是屬於他的戰鬥,屬於他的時間,能和天道執掌者戰鬥,這是何等的榮耀!

誅仙劍陣霍然散開,四柄劍山越縮越小,化作三尺青鋒落在通天教主身前,誅戮陷絕,至強的殺伐至寶!

“都以為誅仙劍陣是最強的,但實際上並不是,劍陣太大了,破綻也多,遇到一般的道果級,的確有著非四位道果級不可破的能力,可若是以此來對抗執掌天道的大師兄你,遠遠不夠。正因為如此,誅仙劍陣只是最初的手段,現在才是我這麽多年修煉的成果,專門為挑戰大師兄你準備的。拿出更強大的實力吧,要不然,我可是一不小心會殺了你的……”

通天教主身前,青萍劍和誅仙四劍並立虛浮著,青色的道袍周圍升起無窮的劍氣,有形劍光,無相劍氣,生機之劍,毀滅之劍,所有的劍氣似乎都在醞釀著可怕的招式。

元始天尊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,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而不自知,直到此刻他才明白,不僅太上老君遠遠超越了他,就連通天教主也在他沒發現的時候超越了他……

“可惡!通天,他,他怎麽可能還不敗!”作為假想敵,元始天尊絕望的發現自己最多撐到太上老君使用右手,也就是說,太上老君根本不需要更強的實力便能輕易擊敗自己……

全場寂靜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誅仙劍陣散去,所有人都能看到戰局,此刻聞言,一個個更是震驚之極。

“來吧,通天師弟,用出你為我準備的招式吧!”太上老君平淡道,整個人都融入了天地之間,仿佛便是隨處流轉的一縷清風,一滴從天而降的細雨,一株自然生長的草木。

天人合一到這個地步,才是天道本質。

通天教主見狀,知道太上老君真正認真起來了,這正是他所想要的,豪氣長笑之中,隨手招來一壇子酒,就是酒肆中隨處可見的濁酒,拍開封泥,仰頭灌下,酒水從嘴角溢出,轉眼間染濕了胸前道袍。

一壇子濁酒一飲而盡,通天教主帶著三分醉意道,“哈哈,我這一生,傳道授業,最輝煌的時候萬仙來朝,可惜好景不長便在封神之劫中險些滅教!為此,我最看重的弟子也覺得我太忍讓,因而主動幫我扛起大旗,重新建立了截教的輝煌!現在,截教於我而言,已經不重要了,因為後繼有人!這樣我才可以心無旁騖的和你戰鬥!雲霄!”

“師尊!”

“從今天開始,截教就交給你了,此戰之後,世上再無通天教主,只有通天道人!”通天教主沈聲道。

誰也沒想到,大戰到現在,通天竟要傳位。

雲霄聞言,默默的點點頭,通天教主見狀,滿意的點點頭,“好了,我們繼續吧,現在的我,才是純粹的為戰鬥而享受!”

太上老君微微點頭,“也好!這一戰之後,恐怕我也不會攙和這世間的多少事情了,這人教便也傳下去吧!時空,從今天開始,人教就完全交給你了,你我思想相近,我大可放心。”

周禹微微一笑,“可以!”

佳夢關前,無數強者萬萬沒想到一日之內兩大教派齊齊換了教主,而且是如此的平淡。

同時,一眾道果級也明白,此次戰鬥恐怕是太上老君最後一次出現了,以後除非席卷整個大宇宙的大劫,太上老君便會如同鴻均道祖一般不會隨意現身了。

“好!現在可以開始了!”

通天教主身影忽然動了,虛空之中,誅仙四劍加上青萍劍,五柄劍被通天教主握在掌中,竟沒有絲毫的不如意,其速度之快,一個瞬間便已經和太上老君交手無數次,甚至可以說幾乎在停滯的時空中交手。

劍光遍布過去、現在、未來,周禹甚至可以看到時光長河中無數道交手的兩個身影,如同從開天辟地之時交手直至紀元終結世界毀滅一般。

這便是超越了普通的道果級的存在的可怕之處,任何一處任何一個失誤,便有可能會導致潰敗。

誅仙劍,奇絕狠辣,一道道毀滅劍光分化無數,戮仙劍,殺氣逼人,劍氣如影隨形一般圍住了太上老君,陷仙四處起紅光,絕仙變化無窮妙,青萍劍芒神仙亡,通天教主對於誅仙四劍的掌握已經到達了新的層次,已經超越了令無數神仙聞風喪膽的誅仙劍陣。

對於此刻的通天教主而言,誅仙四劍和青萍劍都回歸了本質,都是劍,只是劍!

太上老君依舊不悲不喜,面對及體的五把仙劍,左手太極,右手無極,先前只是割裂的左手與右手,此刻卻是真正太極與無極相融合,兩者的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……

兩人以快打快,時光長河中根本抓不住兩人的身影,無處不在,玄妙不可言。

周禹忽然有種明悟,道果級,代表著一部分天意,但仍舊不算超脫,通天教主如今舍棄了截教,舍棄了道統,這一戰便是其逆天意之戰,因為太上老君此刻便是天意,某種意義上的完整的天意,勝了,通天教主有可能因此而徹底超脫,直接達到鴻均道祖的層次,敗了,也有可能因此而身死道消。

達到道果便意味著無窮無盡的壽命,回溯過去,占有未來,天地生而我已生,天地滅而我身獨存,到了這個地步,便很難再更進一步,因為從造化到道果比道果到天道更微不足道。

太上老君選擇的是順勢而為,順天應人,以最穩妥,最平靜的姿態逐漸掌握荒古世界的天道。

而通天教主則是選擇了逆,逆天意,逆而勝之,直接超越天道,達到鴻鈞道祖如今所在的接近大道與超脫的境界。

二者殊途而同歸,但相比而言,通天教主選擇了最困難的方式,也是最危險的方式!

一步登天,也有可能一步墜落塵埃!

“每一個道果級都不是好相與的!多寶堅信霸道無雙,孔宣立志開創玄門之外的儒門一脈,足以和玄門、西方教抗衡的儒門,接引更有著渡盡眾生的大宏願,道果,即便跳出五行中,卻依舊在天意的樊籠之內,每個人都想要超脫啊……”周禹暗自嘆道……

這才是道果級的本質!

大戰轉眼間到了最激烈的時候,不知何時,一瞬間交手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億萬次,對通天和太上老君而言,已經在此次戰鬥中超越了時光,超越了空間,即便作為時空掌控者的周禹都不禁嘆為觀止。

掌控時光,下一步便是超越時光,過去未來,無所不能,無往不至!

太上老君終於完全表現出了天道的恐怖,通天快,他更快,不知何時,太上老君的左手已經按在了誅仙劍柄上。

順天應人的太極之手,無論是在過去,還是未來,都如同這個決定性的瞬間一般按在了誅仙劍柄上。

“撒手吧!”太上老君平淡道,“這便是天意,逆天,終究太過艱難!”

通天教主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劍意,不屈、不撓、不卑、不亢,“沒有我通天逆不了的天意,既能通天,也能逆天,這便是我!”通天教主一瞬間朝著誅仙劍中灌註了十個鴻蒙世界的法力,道果級事物的誅仙劍這一刻也因為承受不住兩大強者的無窮法力,從劍尖開始,浮現出一絲絲的裂紋……

“哢哢哢哢……”名滿洪荒世界的誅仙劍,裂了,直至劍柄,整柄劍化作漫天劍芒,完全的爆發了!

這可是道果級的事物,誅仙劍!

太上老君的左手出現一條條血痕,太極,不再圓滿!

通天,這一刻以誅仙劍的損毀贏得了勝過順天的機會!

“了不起!”太上老君淡淡道,即便自己的左手因為誅仙劍碎爆發的劍芒而不再圓滿,太上老君依舊平淡。

“還沒完呢!”通天教主吼道,與此同時,戮仙劍、陷仙劍、絕仙劍竟一個接一個化作無盡劍芒,比誅仙劍碎裂更恐怖數倍,一瞬間席卷天地!

天地之間聳立著的八十一道紫色天柱此刻同時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,這便是鴻均道祖為了避免大戰毀去世界的備用手段,此刻天柱將逸散的劍芒通通吸收。

佳夢關前,無數大軍都看呆了,若非天柱,就剛才的威勢,整個荒古世界恐怕要毀於一旦,除了天地滅而我身獨存的道果級,沒有誰有把握擋下激戰的餘波。

太上老君的右手緩緩旋轉著,無極與太極不斷的吸收著三劍爆碎帶來的劍芒,即便是天意無極,面對全部爆碎的誅仙四劍也有種滯澀之感,通天教主,的確有著和天道叫板的實力!

難怪敢在太上老君掌控天道之時提出挑戰!

誅仙四劍爆碎所帶來的影響還在繼續,混沌鴻蒙由四種元素組成,分別為地、水、風、火,而誅仙四劍實際上便是這四大元素的象征,四劍碎,地水風火齊齊爆開,一副要逆天道的架勢。

整個天地之間,忽然間發生了奇妙的變化,即便有天柱之力,可所有的規則都不再正常了,基本元素的爆發所帶來的便是一切法則的變化。

密布天際的沈雲竟不再漂浮天空中,而是如同石頭一般直直墜落而下,地面上站著的雙方大軍更莫名其妙升空,竟有掉到天外的趨勢……

一切都亂了,整個荒古世界,一切對的一瞬間變成了錯的,這就是通天教主不惜爆碎四劍的原因,法則亂,越亂,天道便越弱!

逆天之戰,豈能毫無準備,這便是通天教主最強的招式!

周禹臉色變了,看向其他道果,卻發現每一個都面色凝重,若是任由通天教主如此施為,劫數也不用再繼續了,這個剛剛開辟一百多萬年的荒古世界就要完了……

“道可道,非常道!名可名,非常名!無”,名天地之始;“有”,名萬物之母。故,常“無”,欲以觀其妙;常“有”,欲以觀其僥。此兩者,同出而異名,同謂之玄。玄之又玄,眾妙之門。”太上老君的聲音不鹹不淡,響徹天地之間,聲音所及之處,即將沈入地面的雲氣重新上浮,已經落至高空的無數大軍重新降落地面,錯亂的法則在恢覆,這便是天道,錯的便是錯的,對的便是對的。

細觀太上老君的右手,隱隱有些顫抖,可見此刻的太上老君絕不輕松,不惜爆裂誅仙四劍,這已經超出了太上老君的預計……

“通天,你之意我已知曉,不過,你仍然不會逆天成功!因為,天道,是我!”太上老君平淡道,雙手張開,竟是將所有逆亂的劍芒收歸掌中,漸漸的,光芒閃爍之中,隱隱浮現出誅仙四劍的劍胚!

“我象征著無,從無到有,本就是我的能力,你可以以誅仙四劍毀滅來錯亂世間法則,我便可以重塑誅仙四劍來維護天地法則運轉!你,贏不了我!”

誅仙四劍重新恢覆了原狀,太上老君將其握在掌中,“你終究還是敗了!很可惜!”

接引嘆道:“可惜了……”

元始天尊也有一些黯然,雖然他不認同通天,但這一次卻出奇的希望通天能夠勝,因為這代表著他未來的某種可能。

但,通天敗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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